2014年10月20日 星期一

人心,是會變的。

蒂瑪這天咖啡廳休假,於是去宜蘭拜訪莉格。

「最近還有在研究立法院嗎?」莉格端出兩杯咖啡,跟一袋小餅乾。

「唉,原本應該要每天做功課的,結果最近新聞好多,注意力都被分散了。」蒂瑪一邊拆著餅乾一邊講著。

「對呀,特別是食安新聞一爆再爆。」莉格聳聳肩,喝了一大口咖啡。

「你對現在很多人針對慈濟的批評怎麼看?」蒂瑪問。

「這事情啊...可以從很多的層面來討論。在我來看,上人本身其實就是一個老好人。但上人就是一個宗教家,而不是企業家,慈濟組織整體的金錢怎麼運作,我認為他自己並不真的熟悉。你要怎麼期望一個七八十歲的宗教家去理解企業是怎麼運作的?我相信那些修持的師父他們都是認真為善的人。而很多後來加入的企業家,也許當他們還是從培訓開始做志工的時候未必是壞人,但是...」
莉格頓了頓,喝了口咖啡後,繼續說著。
「人心,是會變的。當他們慢慢爬到決策層時,在沒有監督機制的情況底下。人性的惡,就會很容易在這個時候出現。其實所有的組織,從企業,到政府,都是這樣。」
講到人心是會變的,莉格特別放大聲音強調。
「像最近食安的事情,就很明顯是監督機制出了問題。如果政府當初能貫徹從源頭徹查、有良好的監督機制,說真的,事情不會鬧成這樣。這是很典型的官商勾結的共犯結構所造成的。理論上,立院要監督行政院,但是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結構:行政院長由總統任命,行政團隊由行政院長組閣,立法院要監督行政院,但立法院多數黨跟行政團隊又都是同一個政黨的。你覺得他們能監督的多用力?」

「....好像很難,因為同一個政黨就會有所謂的利益關係吧。」蒂瑪皺了皺眉頭。

「嚴格來說,如果執政黨有心做事,同一個政黨的好處當然是在於要推動相關立法行政都比較有優勢。但若他們想做壞事、修法自肥,那這樣的結構簡直就是無敵,不管是在野黨或人民都很難阻擋。」莉格說完,咬下了一口餅乾。

蒂瑪看著莉格,若有所思的安靜了一會,接著問。
「以現在的機制來說,台灣的人民除了投票,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針對這個狀況制衡政府嗎?」

莉格苦笑說著。
「很不幸的,還真的幾乎沒有,台灣一般民眾在政治上實質能夠執行的職權,還真的只有投票,不然就是要參選。連監票這種在先進國家很普遍的權力,都還有一堆限制在。但想參選的,畢竟還是整體的少數。可是一般民眾也應該要有其他能夠實質參與政治的權力,不該這樣被制度限縮在只能投票上。當然,我們可以透過參加社會運動,或其他方式關心政治,但不得不說在制度上,人民能實質影響政治的手段,實在太少。所以台灣的民主,還有很大很多改善的空間。」

蒂瑪幫莉格倒些咖啡,莉格繼續說著。
「但是,最重要的還是人民自己是否有這樣的自覺跟決心。台灣有很多人在談論民主的時候,對『民主』的認識跟政治學上討論的『民主』其實有很大的落差,這點落差,曾經有學者做過研究,不管立場偏藍偏綠,都有這樣的狀況。」

「怎麼說?」蒂瑪問。

「這個說來話長...有機會再好好的跟你講。簡單來說,台灣的民主是否能繼續進步,有很大一部分在於人民是否願意放下既定的印象,去試圖了解真正的民主是什麼,然後我們才有可能在這個根基上,來談怎麼樣讓台灣的民主更進步。我看網路上一些對民主的討論,之所以會雞同鴨講,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每個人對民主的認知都不同,在不同的立基點上,當然很難討論出共識。」莉格的語氣中透漏著些許無奈。

「...感覺台灣要更邁向民主,首先要做的反而是基礎公民教育啊...」蒂瑪說完,陷入深思。

「也許是吧。」莉格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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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資料參考】
難以對話的兩種民主觀?秩序、政府效能vs 自由、人權保障